lft存个档。

还没有看到最后匆匆地写了一篇给 @冷萌薛定谔的折耳喵 的贺文,可能有对原剧和人物理解粗糙的地方,我先跪为敬【。

新年快乐,生日快乐。

***

徐伊景在自家前·陪酒常务第七次在她耳边,以半捂着嘴的招牌姿势发出小小声的惊叹时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规律声响戛然而止。沐浴着徐伊景仿若有形的急冻目光,李世真讪讪地抬起头,“代表啊……”

不出所料,徐伊景环抱着双臂,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等待她的下一句应答——就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李世真苦着脸不好意思地笑笑,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那个,代表啊……我知道一个传统市场就在附近,那里的菜又好又新鲜,比这边装在塑料盒里的划算很多呢!”

徐伊景没说话。

徐伊景移开了停留在她脸上的视线,深吸一口气,非常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以李世真的经验来说,这就是“大事不好”的前兆。她现在忽然有些后悔早先自告奋勇地提出“为代表做饭”的建议了——或者,退一万步说,做饭没什么不好,可她为什么不把菜全买好了再说呢?可代表为什么就一口同意了呢?可她们怎么就做起了“一起买菜”这种完全超乎想象的事呢?

她,和自家代表,在精品超市,一起,买菜。

李世真啊李世真,快从梦里醒一醒。现实总是残酷得好比那把用来戏弄孙玛丽的手镜。

“世真呐,”徐伊景慢悠悠地开口了,“你看看四周。看看那些打扮得珠光宝气的主妇,她们在从货架上拿取物品的时候,有过翻看底部标签的动作吗?”

“呃,没……所以说这是富人们买菜的地方啊,一般人并不会来这里不是吗?明明差不多的菜……”

“错了。”

“欸?”

“从被放在不同货架上的那一刻起,商品的价值就已经不一样了。那些被放在地摊上任人挑选的货品,从根本上就不能和这里的东西相提并论,”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李世真,徐伊景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嘴角,“穿着我的衣服的世真你,和穿着一身廉价衣装的李世真,你也感觉得出不同吧?”

“可是……”

“没有‘可是’,”徐伊景斩钉截铁地打断她吞吞吐吐的反驳,“如果体会过那种心情的你,仍然只看到了地摊货和精品之间的‘差不多’,依然用穷人的方法去思考每一笔投资的‘划算’,那你的划算也只不过是目光短浅的贪小便宜而已。”

反驳这时候的徐伊景后果非常可怕。而十有八九,她的反驳最终也会以无法找出更加令人信服的论据而失败告终。但要不怎么能先成为徐代表的专属陪酒常务然后又接连忤逆自己的顶头上司却好好地升职加薪存活至今呢?李世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知难而退。

“代表明明说过的,贪心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不是吗?”她瞪圆眼睛,不服气地追问。

徐伊景叹了一口气,“我是教你不要害怕心中真实的贪欲,我可没有教过你斤斤计较,从骨子里散发出廉价的气息。”

这回换李世真不说话了。她那双讨人喜爱的圆眼睛还是大大地瞪着,仿佛下一秒钟就能从那里面涌出许许多多廉价而又珍贵的泪水一般,却又在它们真正落下之前堪堪收住了脚步。徐伊景从来就不喜欢观赏旁人软弱的眼泪,然而李世真又是那样狡猾,总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让她连训斥的话都无法光明正大地说出口。

“我有时会想,伤害别人对代表您来说……如果不是那么习以为常该有多好。”

她听见李世真在她身后低语。徐伊景刚刚向货架伸出的手顿了一顿,随即恢复了原先的走势,驾轻就熟地拿了几样蔬菜就往购物车里扔。

“不要无理取闹。”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这顿饭到底是没能做成。倒不是说谁在和谁赌气那么简单,李世真是没有可能硬着心肠赌这份气的,而徐伊景——这个人大概连承认她们正在“冷战”都不太可能。

李世真亲眼看着自家代表在接了一个电话以后就把自己关进办公室里半天不出来,她在时针悄悄划过零点的钟面时默默叹了一口气,说不出是沮丧还是庆幸。

于是终于舍得踏出办公室大门的徐伊景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把自己跟烙饼似的平摊在沙发上、毫无形象可言的李世真。

她在心里轻啧了一下:“啧。”

……一不小心说出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沙发上的烙饼“忽”地翻了个面,下巴抵在靠背上目光炯炯地朝她看过去。

这不对,徐伊景想。

照理说李世真应该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翻腾起来,紧紧地黏在她身边……徐伊景拒绝使用“嘘寒问暖”这个词语——紧紧地黏在她身边问东问西。可现在明明她已经走近了,沙发上的李世真也明显没有任何想要主动凑过来的打算,她只是盯着,嘴角撇着,一只手努力地把另一只手按着。

在两米的可见范围之内阻止自己凑上前去猛摇尾巴是李世真和她最后的倔强。

读懂了这一信息的徐伊景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她们之前的不愉快。

她们都不说话。最终打破僵局的还是徐伊景——永远不会以一句平易近人的“吃了吗”作为和解信号的徐伊景。她只是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自顾自地拿出手机订了双人份的外卖。

这便是徐伊景能做到的、最大的妥协了。尽管在“和颜悦色”这一项,李世真昧着良心也不能给她打个及格分,但要不怎么能先成为徐代表的专属陪酒常务然后又接连忤逆自己的顶头上司却好好地升职加薪存活至今呢?李世真从来都很懂得见好就收。

因此她站了起来,缩着肩膀慢慢地蹭到站得笔直的徐伊景身边,“您方才说的话,我考虑了很多。”

徐伊景抬抬眼皮。

“我知道您是想要让我认识到学会花钱才能学会赚钱,可是,‘贪欲’和舍不舍得花钱是不一样的啊……您说的没错,我是贪小便宜,但我贪的是我拥有的部分,因为珍惜那些拥有的东西才更要去贪图留恋,和我比起来,贪图着他人所有物的您不是更加贪婪吗?”

“我所贪图的东西……”徐伊景缓缓地送出一口气,“它们本来就应该在我手中。”

“可代表您也说过,钱从自己口袋里拿出去的那一瞬间就不再属于自己了吧?”李世真迫不及待地反应,“一样是贪,难道可以用贪图的是自己还是他人的物品而区分贵贱吗?”

徐伊景皱起了眉头。奇怪的是,李世知道她皱眉时并不总是生气。

“代表说过的吧,想爬上去的欲望,本身就是有意义的。贪图自己所有的部分,在爬上去的同时不想失去,这不是一种有意义的欲望吗?”

“我……第一次穿上您的衣服时,真的有那么一刻觉得我就是您。即便是现在,我也要说,我想要成为您。这是我贪的,我所没有的东西。”

“但是……”李世真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徐伊景就在她停顿下来的空隙里走了一会儿神。她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要哭不哭的表情,这让她有些哭笑不得。现在被长篇大论教训的可不是李世真啊,怎么她却是一副好像被欺负得很惨的样子呢。

有点不可理喻吧,徐伊景撇撇嘴。

“但是,我更不想让代表失去我啊……”李世真带着哭腔说,“虽然既不像您又从骨子里就散发出廉价的气息,代表一开始,不也是看中了‘我’吗?贪图我所拥有的东西……难道也是罪吗?”

徐伊景知道李世真一直不是一个活得特别明白的人,但今天她好像格外明白;徐伊景一直是个活得特别明白的人,但今天她却显得格外不明白。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眼前横亘着的、肉眼可见的障碍自己却好似不怎么愿意亲手挪开,那种心情,就好像在日本摔坏了朴建宇的吉他时一样。明明自己是没有错的,明明她认为自己是绝对没有错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软弱”在李世真手里,有时也可以成为一把致胜的利器。

真是不可理喻了,徐伊景想。

“……贪婪,并不是罪,”然而,她还是这么说了,“世真你是我的镜子,我绝不会让这面镜子碎在我的手中。”

李世真花了比平时更久的时间去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然后——她露出两颗小尖牙,通红着眼眶和鼻尖,腼腆地笑了:“是!”

她讨人喜爱的圆眼睛里,终于盛满了细细碎碎的欢喜。

大概,和李世真一样,她也是一个贪小便宜的人吧。徐伊景有些自暴自弃地放任了忽然活跃起来的李世真将双手缠上她手臂的动作。

而贪婪又怎么会是一件可耻的事呢。

End

03 Feb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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